本来可以成为亿万富翁
阿维兰热1916年5月8日出生于里约热内卢,父母都是比利时人。阿维兰热的父亲法斯坦曾是比利时军火商,后来定居在了里约这座非凡的城市。法斯坦与泰坦尼克号还有一段故事。1912年,法斯坦购买了一张泰坦尼克号的船票。当年4月的首航,泰坦尼克号从英国南安普敦出发,目的地是纽约。从纽约出发,法斯坦要换乘另一艘船前往秘鲁首都利马。不料,法斯坦在比利时列日错过了火车,来不及穿越英吉利海峡,因此与泰坦尼克号失之交臂。事后看来柏林奥运会 足球冠军,法斯坦正是因为这次晚到才保住了一条命。阿维兰热家族一直不愿对此事发表评论。
1913年1月14日,幸运的法斯坦选择与列日市锌铜工业家的女儿朱丽叶·卢蒂文·卡梅奥结婚。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,法斯坦和妻子逃往里约发展。在里约,阿维兰热家族虽然不如国家富裕,但也在里约拥有不少房产。阿维兰热从小就积极参与体育运动,爱好广泛,在很多运动项目中都有出色表现。1931年,弗鲁米嫩塞夺得里约州青年足球联赛冠军,阿维兰热是队中一员。1936年柏林奥运会,阿维兰热代表巴西参加游泳比赛。1952年赫尔辛基奥运会,他成为巴西水球队成员。4年后的墨尔本奥运会,40岁的阿维兰热已经成为巴西体育联合会副主席、里约州游泳联合会主席。
如果不是与体育扯上关系,阿维兰热本可以成为亿万富翁。从弗鲁米嫩塞联邦大学法学院毕业后柏林奥运会 足球冠军,阿维兰热成为了一名律师。他还与他人共同创办了一家客运公司,业务遍及圣保罗、里约、米纳斯吉拉斯和巴拉那州,这几个州与南里奥格兰德州并列为巴西最富有的州。父亲法乌斯汀去世后,他有机会继承父亲的事业,继续做军火生意。确实有一家军火公司邀请阿维兰热,但他拒绝了。据他所说,他生来就讨厌武器,因为那是杀人的工具。据他所说,虽然他出生于军火商家庭,但他一生中从未拥有过任何武器。
1948年,阿维兰热移居圣保罗,虽然那时他还没有以运动员身份退役,但已然成为圣保罗州游泳联合会主席。1952年,阿维兰热回到里约,出任巴西体育联合会副主席、里约州游泳联合会主席。1956年至1974年,阿维兰热担任巴西体育联合会主席达18年之久。这个管理24个运动项目的协会,就是巴西足协的前身,直到1979年才解散。正是在阿维兰热任职期间,巴西足球诞生了贝利等多位巨星,巴西国家队也分别于1958年、1962年和1970年三次夺得世界杯冠军。
把足球变成赚钱机器
离开巴西体育联合会后,阿维兰热当选国际足联主席,成为国际足联首位非欧洲籍主席。1974年的国际足联选举,最有希望获胜的候选人是英国人斯坦利·劳斯。阿维兰热之所以战胜英国人,与他在竞选宣言中承诺要发展亚非国家的足球运动有关,也得益于一家体育品牌的帮助。该品牌之所以支持阿维兰热,是想等他上台后与国际足联签订赞助合同,从而扩大其知名度,推广其产品。阿维兰热深知自己与劳斯相比处于劣势,为了赢得选举,阿维兰热采取了极其激进的竞选策略,在竞选前的三年里,他走访了约100个国家,获得了那些对欧洲人控制国际足联十分不满的国家的广泛支持。
埃昂的继任者布拉特在2014年透露,英国和其他欧洲人对劳斯当年的落败感到惊讶,他们无法接受阿维兰热的胜利柏林奥运会 足球冠军,想让他下台。但阿维兰热在国际足联的地位非常稳固,从1974年到1998年,一干就是24年。1998年卸任后,阿维兰热成功将权力移交给自己的手下布拉特。在巴西,他提拔了前女婿特谢拉。特谢拉从1989年到2012年任职,共计23年,比他岳父在巴西体育联合会任职的时间还要长。
作为一个闯入者,阿维兰热接手了一个烂摊子。当时,国际足联濒临破产,员工寥寥无几,银行账户上也没什么钱。但阿维兰热利用军火商儿子的精明和商业头脑,把足球变成了一台赚钱机器,让国际足联富得可以与一个国家匹敌。为了做到这一点,阿维兰热采取了一个非常有效的策略。为了改变非洲和亚洲不受重视的局面,阿维兰热上任后访问了亚非国家,除了增加他们在国际足联决策过程中的投票权外,还为他们提供资金。为了让足球成为所有国家的运动,世界杯在阿维兰热任职期间一再扩大规模。这让阿维兰热在这些国家非常受欢迎,因为在很多国家的政府眼里,能参加世界杯甚至比加入联合国还要重要。
阿维兰热的另一项策略是从电视转播和广告合同中赚取大量金钱,这一策略也被国际奥委会效仿。1963年,时任巴西体育联合会主席的阿维兰热当选为国际奥委会委员,任职40余年,直到2011年才因腐败丑闻迫于压力辞职。阿维兰热不仅在国际足联势力庞大,在国际奥运会中的人气也很高。1999年,在国际奥委会举行的一次民意调查中,阿维兰热与现代奥运会创始人、国际奥委会创始人皮埃尔·德·顾拜旦、时任国际奥委会主席胡安·安东尼奥·萨马兰奇一同当选为“世界体育领袖”。
阿维兰热确实改变了足球。在他任职期间,足球运动遍布全球,成为世界上最赚钱的运动。他上任后兑现承诺,将世界杯参赛球队增至32支,让亚洲、非洲和大洋洲的国家都有机会参赛。在他任职期间,国际足联还创办了两大年龄组青年世界锦标赛,以及女足世界杯、联合会杯等赛事,不仅推动了青少年足球和女子足球的发展,也让更多国家有机会参与其中。1998年卸任时,阿维兰热被授予国际足联名誉主席称号。
辞职以逃避腐败惩罚
按理说,出身富裕家庭的阿维兰热不应该贪财,但如果你这么想就错了。据英国记者安德鲁·詹宁斯所著《拒绝作证》一书记载,在担任国际足联主席期间,阿维兰热每次回巴西时,他的铝制行李箱里都装满了金条——他每年至少回巴西五次。他之所以敢这么做,是因为他持有外交护照,在机场不会被检查。不过,阿维兰热在给下属送小恩惠方面非常谨慎。据前国际足联工作人员透露,阿维兰热每次从巴西返回瑞士时,都会带上巴西咖啡,与国际足联苏黎世总部的工作人员分享。
收受金条是小事,上世纪90年代,为了取得电视转播合同的代理权,国际体育休闲公司向阿维兰热贿赂了数百万美元,其女婿特谢拉(1997年与阿维兰热女儿离婚)也收受了贿赂。据称,该公司向国际足联和各国家足协领导人行贿共计逾1亿美元。事情曝光后,阿维兰热和特谢拉与瑞士司法当局达成协议,阿维兰热和特谢拉不承认过错,缴纳了罚款,此事就此了结。几年来,岳父和女婿贪污案的文件一直保密,但国际奥委会决定对此展开调查。
2011年,在国际奥委会最终判决前一周,阿维兰热致信国际奥委会,称因健康原因辞去国际奥委会委员职务。阿维兰热以辞职换取国际奥委会不再追究他的责任。在宣布这一消息时,时任国际奥委会主席罗格十分尴尬。阿维兰热本以为主动辞职就能避免丑闻。但经过几年的法律斗争,瑞士司法部门于2012年公布了贪污案文件,文件称阿维兰热欺骗国际足联,他“将个人利益置于国际足联利益之上”。2013年4月,阿维兰热作出决定,辞去国际足联名誉主席职务。阿维兰热以主动辞职的方式避免了处罚,他没有出席2014年巴西世界杯开幕式,也没有出现在世界杯决赛现场。作为交换,他避免了在司法层面的公开审判。然而,令他没有想到的是,美国联邦调查局决定介入。2015年5月,数名国际足球界人士在瑞士被捕并被引渡到美国,其中包括时任巴西足协主席的马林。就连阿维兰热的继任者布拉特也未能幸免,但这位瑞士人和他的前任兼导师一样,逃脱了公开宣判和监禁。
2009年10月2日,里约申奥成功,阿维兰热在申奥期间发表了最后声明,腐败丑闻尚未曝光。这位93岁的巴西人动情地说道:“我曾与杰西·欧文斯等重要人物一起参加过奥运会,我看到这项赛事可以改变一个国家,改变很多人的生活。我邀请你们所有人在我百岁生日时来我的城市看奥运会,请你们和我一起把这个梦想变成现实。”
七年过去,世事变幻,就连国际足联也没有在他百岁生日发表任何声明,他昔日的战友布拉特也没有出席。在7月2日因肺炎住院之前,阿维兰热一直在里约南部的一间公寓里过着与外界隔绝的漫长生活,除了子女每周都会来看望他、带他去外面的餐馆吃饭外,他平时只由一名护理人员照顾。里约奥运会,无论是巴西政府还是国际奥委会都极力与他保持距离,奥运田径比赛场馆也由若昂·阿维兰热体育场更名为奥林匹克体育场。里约奥运会开幕式上,阿维兰热的名字只字未提。昂的晚年无疑是凄凉的。